我正在悄悄地滑向古稀之年,读到李瑛的诗歌《蟋蟀》,忍不住地想发给大家。
不知诗发表于何年,不知为何而写,只第一句“产后的田野疲倦地睡了”就重创了我,感到十分的悲怆和凄凉。理应只有当妈妈的人才知道“产后”是多疼多累多幸福,男人又如何懂得?
丰收后的田野,没有了庄稼的庇护,庄稼茬子裸露在地表,晚间的霜凝在上面,早晨变成了露水。风冷飕飕地吹着人脸。
此时,“轻轻的,胆怯的,一只没有家,没有寒衣的蟋蟀,躲在我庭院的角落,挣扎地颤动着羽翅”。
写诗的人,是否早到了古稀之年,或许是一个人,在平静地独白?
可是我听了后,童年找蟋蟀,捉蟋蟀,斗蟋蟀的乐趣被吓没了,早被吓到爪洼国去了。
“秋的深处,夜的深处,梦的深处”。
《蟋蟀》
作者:李瑛
产后的田野疲倦地睡了
喧闹如雨的秋声已经退去
夜,只剩一个最瘦的音符
执著地留下来
代替油盏,跳在
秋的深处,夜的深处,梦的深处
轻轻的,胆怯的
一只没有家,没有寒衣的蟋蟀
躲在我庭院的角落
挣扎地颤动着羽翅
如一根最红的金属丝
从它生命的最深处抽出来
颤抖在落叶霜风里
会叫的白露
会叫的霜花
是我童年从豆秧下捉到的那一只吗
养在陶罐用划茎拨动它的长须
现在,我的童年早已枯萎
而今,我孤凄的叫声
像敲打着我永不会开启的门
震撼着我多风多雨的六十个寒暑
六十年啊和今天的距离只有几米
但我不能回去
在秋的深处,夜的深处,梦的深处
一丝凄清的纤细的鸣叫
犹如从遥远传来的回声
激起我心头满海的涛涌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