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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二十天的徒步之旅:从星星峡红柳沟到茫茫大漠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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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二十天的徒步之旅:从星星峡红柳沟到茫茫大漠的穿越

  在荒凉沙丘的那一头打到了水,看着这一桶比黄金还要贵重的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水是生命之源,这是我上幼稚园时老师就告诉我,当时我以为已经理解了老师的意思,现在我才发现从前自以为的理解,是多么幼稚的一件事。徒步三年的生涯里,数次在路上经历断水,每经历一次就是与死神作交锋,那些事情至今回想起来,仍然要忍不住的下意识咽口水。现在我知道了,很多道理,是要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才能够领会的。听到和知道,完全是有天涯之别的两码事。

  珍惜用水,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但是现在,我对于“世人皆知”这个用词,起了深深地怀疑。回忆起几十年所见的种种,我突然间感到一种说不清的痛心,这种异样情绪的产生,在我从前的生命中也是从未有过的。

  沙漠此时把巨热撒向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尽管穿着鞋子,我还是感到了从底下沙子间传来的温度。渐渐地刮起了风,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又是那天那种风!

  快跑!这是我的第一直觉。我不知道新疆人是怎么应对这种热风的,长年累月生活在沙漠与戈壁之间的这块热土,他们一定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我在心中打定主意,下次如果遇到当地老乡,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但是眼下,沙海茫茫廖无人烟,这一关还是得我一个人想办法去闯过了。

  这着实难到我了。我也才是生平第二次遇到这样的风啊。它铺天盖地无孔不入,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在心脏的部位酥酥麻麻的,每一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像在火炭上烤。

  我知道抵抗严寒,只需要多穿衣服、多运动、吃饱饭,或者生一堆火就行了。但是此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关于如何对抗炎热,居然一无所知!

  我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炎热”这个东西难住!大家都知道,我家住广西的南部,属于热带,家旁边就是中国最热的海南省,我十几年来都是在广西南宁,这个绝对是中国热度排行前几的地方度过的。

  因此在我的字典里,是从不存在『如何对抗炎热』这个命题的,我相信每个南宁人都有这样的自信。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只有海南人才是能跟在这一领域掰手腕的唯一对手。

  我没想到,来到了新疆,就吃到了两次的杀威棒!这不科学啊,我懂一些地理知识,按纬度来算,新疆的纬度是远远高于我们广西的。老师说过,纬度越高越冷、距离赤道越近就越热,这两条新疆无法跟我家相提并论,这怎么的,闹了鬼了!

  当然在新闻上我也常常看到过,关于新疆热的描述。但我心里其实是不屑一顾的,觉得写这种新闻的人,一定没来过我们南宁。

  同学们,同志们,广西的同胞们!这里我要大声疾呼,将来你们来新疆,第一要务:记得防热、防热、还是防热!

  但是该怎么防呢?我第一时间赶紧钻进了车底,但三秒钟后,我迅速又爬了出来。没有用!车底四面漏风,根本无法抵挡这无孔不入的三昧真火。

  我上一次在敦煌北部火焰山时,之所以能躲过去,因为我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桥洞。

现在这一马平川的沙漠戈壁滩,连一点人类文明痕迹都看不见,叫我上哪避难去。

  555,我用象声词来小哭了一下,以此来安慰自己,心中的软弱和害怕好像也发泄出去不少,咦你还别说,比哭之前我觉得更有力量了。

  忽然想起来影视剧中的一些桥段,一个人在声色严厉的教育另一个人:“你这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赶紧把丢人的眼泪收起来,你要抓紧拳头,才能……”

  天可怜见,我被这样的桥段欺骗了好多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八级硬汉』来要求自己,我的天啊,要知道我在过去的整整一十六年里可是从不敢有掉过半滴眼泪。

  暗中发誓从此再也不看这种降低人智商的低俗电视剧,我心中哼起了从前一向看不起的一首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热风依旧在耳朵旁边呼呼呼吓唬人的刮,把人吹得软趴趴的。凭借着重新积起来的一点力气,或者说是勇气,我站直了身体,打算继续上路,开始往沙漠深处走。

  得益于上次已经经历过一次,这一次好像身体里生出了些许细胞抗体。我好像得到了暗示,新疆人之所以能抵抗这些热风,很可能是他们体内,有巨量的“风热细胞”。

  根据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人体可以根据外部的气温和环境随时做出改变,新疆人在天长日久的潜移默化下,早就已经不惧这真火了。

  想明白这些,我感动于生物学的奥妙,好像自己又重归了那个坐在课堂上津津有味的学生。

  我同时感到了因缘的美妙。是什么样的缘分,把一个重重十万大山里的孩子,把他横移到这十万八千里外的辽阔大沙漠里,他好像前一秒钟还是在课堂里乖乖听讲的花朵,突然飞沙走石之间,课桌不见了,教室的墙壁、甚至老师和同学也都不见了,他蓦然间出现在一大片金光万丈的黄沙里。

  我从小课堂飞到这大课堂,从一株温室的花朵长成了坚定的竹石,这其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在暗中运作。

  是造化之功么?还是自然之力?或者是别人说的,“那无所不在的上帝?”

  我伸出手,抓了一把热风,放在鼻孔底下:热辣中夹着沙子的味道,有些呛人。

  我又想起来车上刚刚打来的那一桶水,想起在沙丘那边往北四里,是一个叫做『红柳沟』的所在。

  我沉默着坚定的继续往沙漠当中走。

  哪里有什么神明。我想起来小时候汉文老师常在课堂上重复的一句话:“吃水不忘挖井人。”

  我心中无比清楚,今天我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修了一条路,从我的家乡一直通到这里。

  有人问我,为什么走路。现在我想回答他:因为,有人把路修了,我不想也不要辜负他们。

  走了路,才知道修路人的艰难,才知道开路人的不易。这其间,常常是用血来作为交换的。

  我知道在那『红柳沟』发生过什么。不需要你刻意去学,不需要你去找什么资料查什么字典,只要你在认真的走路,就自然会知道。

  从星星峡密道口进来这条路的人,都会路过那个广场。我知道有不少游客,都在那里匆匆一瞥,走马观花。

  也许怨不得他们,只怪机器的马达太快,今天我们所发明的汽车先进无比,我相信不少的购车人在购买之前,第一选择要素是“够不够快,一秒钟能跑多少码。”

  我讲不清楚这个快,是好还是不好。因为我已经记不清在我前几十年匆匆一瞥走马观花的追求快和效率的人生中,我到底做过了什么。

  记忆里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稀里糊涂的,青春没有了,人就到了而立之年。

  但我该拿什么来立呢?我一片茫然。

  所以我选择了徒步。兴许是以前太快了。记得以前每当吃饭的时候,爸爸总对着狼吞虎咽的我说:“吃慢一点,饭要细细吃,才能吃出味道。”

  现在,一座山,我可能要三四五六天才能樊登过去,一条河从初见她到分别她,平均起来我要数月之久。

  每走出一步,大概是六十厘米左右的距离。这六十厘米的空间里,大概铺设了多少块鹅卵石,耗费了几方青砖,泥巴压了几斤,水泥和沥青用了多少,有多少个工人在这里摆动过多少次的手,多少个园丁在这旁边植了树又栽了花。这些我通通都清楚。

  因为慢,所以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去知道这些。这就是徒步的意义。有些东西,是需要慢才能看到的。慢才能产生感情。我不相信有哪一段爱情是由快中得来的。我爸爸和我妈妈据说是一个贪财一个为色而快速结合的,幸运的是尽管后来争吵不断但他们没有贸然分开,后来在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中才得化解。

  因为慢,得益于此我应该是看到了比别人更多更丰满的东西。

  除了看到修路人,我还看到了开路的人。路边的那一块块石碑,记载的就是这些事情。

  这些石碑,你坐在车上隔着玻璃片是看不到的。只可以走上前去躬下身来,用手去触摸,用心去对话,你才能听得清它在讲什么。

  关于这些,前面我已经讲过,就不赘述了。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黄土一抔魂。在路上我看到的,比石碑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一个个有人打扫或无人问津的孤冢。有的有名字,有的没名字。有名字的我还可以读,但对于那些没名字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世上没有上帝。但有比上帝更好的人。没有那些人,今天我不会站在这里。

  你说他们离开了很远了么?我不觉得,不然你该如何解释,我车上的这桶水是哪里来的。你该怎么解释,一个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壮族小孩子,有一天他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沙漠中搞到一桶比黄金还要贵的水。

  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他们为什么要领我到那个水龙头旁边?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那么亲切的对我不加防备的热心指引。

  或许在他们心中,具体什么人并不重要。他只看到你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他就清楚了。他乐于助你,只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我知道是什么习惯。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我当然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带着红领巾,每周一操场上的升旗仪式下,大喇叭里不断重复的那些东西。

  那时我只是跟着老师在那里喊口号,实际说的什么我不清楚。只当做一场游戏唱着歌觉得很好玩。

  我以为终我一生也就局限在这小小的一块地域了,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最后死于斯,像这些歌里唱的,于我毫不相关。我清楚的记得,我们作业本封面上填的『民族』一栏,是一个除我们之外的人都没有。

  直到我长到十多岁,才第一次见到还有“汉族人”,或者别的民族的。我很久以后才发现我的妈妈和姐姐竟然是『汉族』,惊讶得嘴巴简直可以塞下鸡蛋。

  后来才在某书上学到,壮族在广西占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其实这个比例,放到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完全就是百分之百。

  因此对于歌里唱的“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句话,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我是没什么概念的,我还没从见过壮族以外的人呢。

  我讲过,我出来徒步,如果用一个最重要的词来概括,那就是:学习。

  是的,进入星星峡,首次进入新疆,我第一次感到我将要进入一个非比寻常的民族,比以往都不同,应该会比以往我所遇到的更加个性鲜明。我要学习如何跟他们接触,或者培养情感,甚至我很有机会能理解到小时候唱的那些歌曲的含义。

  我当然理解到了。进入星星峡的第一个关口,我就遭遇了可怕的断水。我第一次收到了新疆人的馈赠。

  他们的头发和我的有些区别,有些卷有些黄。他们的眼睛也不一样,有点天一样的蓝色。但在区别之外,我又看到了相同。

  就像我的妈妈和姐姐,虽然我很吃惊她们居然和我民族不一样,我也曾经异想天开的怀疑她们是哪里来的,到底我们是不是真的共用过一只肚子。

  这些怀疑很快就被完全消灭。因为她们给了我太多东西。

  我渐渐明白了,那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

  来到新疆,我第一站就恍然大悟了小时候歌里唱的:“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在我发现这件事的同时,我也隐隐看到了事情背后的那些。

  有一条路把我从广西的壮族通到了这里,让本来不认识的我们成为了一家,这其中的因缘,我好像清楚了但又觉得还有迷雾。

  这个因缘很有意思,或许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他更有意思了。你越深入了解到一些,你身体的力量就越会增进,勇气、毅力、开心、智慧、学识、精神、健康、文化……所有你想要拥有的正面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获得。

  这就是我一直在行走的过程中,要寻找的东西。

  我找到了不少,获益匪浅,但还远远不够。

  这里估计会有杠精问我得到了什么?是不是在云里雾里的骗人?ok我再稍微简略的说说我得到的好处。

  一,我在出来之前,偶有吐血,医生曾经给我下了身体诊断,情况很不乐观,一个不好2023就是我的忌日。现在2023快要度过,我可以的出来大声的告知全世界,2023,我,安全上岸。

  二,我还有看电脑手手机导致的近视眼,跑步过猛的膝关节病变,玩游戏久坐致腰锥疼痛,屁股对面那里一整块肉失去知觉,饮食不健康的牙疼、熬夜的脱发、在黑厂打工导致的胃病……等等还有一些小毛病我就不说了。现在这些玩意全部消失不见,目前我在健康程度上,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不成问题的。

  三,我在出来之前,是什么人,大家也有所耳闻。不学无术、无恶不作、是当地部门重点打击的对象。我如果要细数出来,这里关注我的,至少一半人脱粉,另一半人估计会怒气匆匆怒不可遏的乘坐各种交通工具上门来刀了我,我也不能坐视自己被干掉。因此为了避免刀刃相见我就不细说了。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拍视频,其实一部分原因是怕被仇家发现从而导致江湖惨案,大家知道视频会多平台分发传播面太广,而写文字就不怕,与我有过节的人都是江湖人士三教九流从不可能会去看文章。

  从前那样一个人人喊打的我,现在不敢说已经是个好人,但绝对是有了云泥之别。这是我收获的最大好处。

  三,我的家庭也因此获得了好处。以前我家里一共四口人,却分为三大帮派,三大帮之间水火不容每天都要火拼,要不是我的爸爸在其中到处救火,家很可能就散了。现在经过几年的行走学习,我常常会把学到的通过打电话的方式告诉妈妈,我们一家人现在和睦多了。要知道以前一年我都不一定跟她说几句话,见面基本冷眼相对。

  上面只列举重要三条,尽数的话估计一百条都说不完。大家也不必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我是有着不同医院医生的诊断证明,我所做的坏事也进了电脑,有条件的同学可以查一下。 这边我只声明一点,我虽然坏过,但绝对没有杀过人,大家放心。有些想喷我的,也请不要忐忑害怕,你的生命安全在我这里绝对是有保证的,我是有底线的。

  岔得有点远,我们接着下文。

  我在心中隐隐感觉到,我所要得到的答案,在前方沙漠的尽头,一个叫做『迪化』的地方会有一些答案。尽管我还不清楚迪化在哪里,但是眼下,我务必要穿越眼前的戈壁滩和沙漠。

  手上有水,心里不慌。尽管这个热风刮得我火辣辣的很疼,但我也必须扛过去。正如我在前面所说,我不能坐视自己被干掉。

  很多人觉得我有毅力、勇气之类的东西。现在我也不敢否认自己没有,但是以前我确实没有。从哪里开始有的呢?现在我知道了答案,如果你没有,你就要被大自然干掉,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必须冲出这沙漠。勇气和毅力在沙漠里能有多少用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是没啥可凭仗的了。

  戈壁滩上有一条小泥路,这路不知是谁开的。但是它的入口处既然选择在了那个广场,这条路很可能我去年所走的长征有关。

  很可能当年的人就是从这条路上拼杀出来,有的人在红柳沟倒下,没倒下背着倒下的人的理想,继续北去。

  我的耳边依旧是呼呼的风声,但是人这种动物,就是这么的奇怪,除去风声,我好像还听到了金铁交鸣,炮火连天。

  我已经搞不懂哪一样是真实,哪一样是我的想象。我一路狂奔,很可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赶什么,我心里清楚,不管我怎么着急怎么赶路,都玩玩不可能赶上当年的那场战事了。

  我不是好斗,我也不喜欢打架。我只是觉得血脉有点沸腾,我想起来以前有个老师对我说,中华民族是有『尚武』精神的。

  当时我还觉得这个老师很不好,居然要教人去打架。现在我知道了,这里的『尚武』不是逞凶斗狠、欺负别人。而是对人亮出拳头,你不要欺负我,欺负我你就要见血。

  亮剑!我突然想到了一部战争电视剧,这个词汇大概可以解释一下。

  是的,因为有这样的精神,所以在这星星峡内大漠深处的红柳沟,与敌爆发了一场血战。不然你讲不清楚那些山西子弟湘潭子弟川蜀子弟干嘛出现在这里,背井离乡血染边疆。

  他们离开家乡,是为了建造一个更大的家乡。从三皇五帝、秦皇汉武开始数起,一直从来没有过的大家乡。

  我突然感到了自己从前的浅薄。我讲过,此次我西行的计划,主要是探索张骞通西域的这一条丝绸之路。

  才踏进了新疆的土地,我就被当头棒喝如醍醐灌顶。黄沙之中有个声音传来:这里岂止是这样?你太愚蠢和无知了,好好看好好学吧小弟弟。

  我就这样一路被很多东西灌输着,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由黄沙和泥巴凑成的软地不见了,开始变成了细细碎碎的小石子路。

  这石子路真是难走,坑坑洼洼的,被大型挖土机的履带碾压过,搓衣板一样。我人倒还好,车子走上去却像是被人乒乒乓的一通乱打,随时都感觉要散架掉。

  这是我一年以来,走过的最烂的路。但同时我也松了一空气,既然有这个石子和痕迹,那就是有人类来过。

  一个人徒步荒野大漠,昏昏惨惨前途未卜,猛然看到这人类的遗迹,顿时让我觉得心安不少。虽然我一向自诩说,一个人我不怕不怕啦,但其实我都是尽量沿着有人类活动过的区域场所走的。咱们的祖国强就强在这里,即使是你能想象到的最荒凉的地方,都有我们人民的身影和遗迹,要不怎么说,中国人民是最强大的。

  常常我的照片里,明明是一个超级无人区,却总能拍到一些电线杆。有人就据此说,我在撒谎,这里根本不是无人区。

  我只能说,你太小看中国工人的力量了。我也在惊诧这根电线杆是哪里来的,我单人徒步攀登进来,四周无路,我都有点怀疑这电线杆是不是从天而降的天外来物。再过几百年如果有专家误入这里,估计又是一个人类未解之谜。

  我艰难的沿着石子路走,心中暗暗祈祷战车兄弟,千万万千不要扎胎,我曾经在这种路面,有过半天扎胎三次的经历。

  就这么大概走了十公里,还是没有走到头,值得高兴的是,这一路基本都是有信号的。打开手机导航,我赫然发现这条路是连霍高速公路同一方向且平行的,高速路在我北边数公里的群山里。

  同时我也产生了疑问,为什么当年修高速路时,不选择这边地势平坦的戈壁滩和沙漠,而是要花几十倍的人力物力去北部深山里,凿洞架桥,难道是人傻钱多?

  思考了一会儿,我大概有了结果。我有这条路,沙尘就不说了,光是这直射的紫外线和暴晒的阳光,再加上无孔不入的三味真火热罡风,一般人夏天如果在这里开车,不出三五分钟准保让你中暑倒下。

  这里可能又会有抬扛的家伙说,那怎么不见你倒下?你都走了一整天了。

  拜托、兄弟!我的出身乃是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哪个区忘了只记得在邕江二桥,我在那边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桥底,这户外暴晒在我这儿就是家常便饭,我是有这样的功力和底子的,在我几十年的人生中,中暑次数为零次,吾乃天赋异禀的八级硬汉是也。

  因此新来的同学,莫要把我与常人相比。我已跟我的师父孙行者一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在进入星星峡之前是打算走罗布泊的,但苦于无路,且又听说,那边私人穿越属违法行为,我作为一个要立志向好人看齐的学生,当然是不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想明白了高速路的修路宗旨,确实是符合了八个字:不计钱财、生命至上!我不禁肃然起敬,这里我郑重为刚刚那个“钱傻人多”的幼稚论断道歉。

  想进疆的同学们,请一定要走连霍高速,走连霍高速,安全、平稳、舒适,是加水吃饭,旅游休闲的不二之选。进疆,我只选连霍高速!

  当然如果有非要走星星峡密道的朋友,请结伴多人、卫星电话、步步为营相互照应,本人不推荐出事了也别把我供出来,本人冰冷无情不会为此承担法律责任。

  讲到这里我有点心慌,记得前几天我还偷偷留言给一些上不了高速的骑行者,告知他们密道的事儿。希望他们讲点儿义气吧。

  在走经过了三小弯二小坡之后,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庞然大物:一只巨大高昂的山包,小路就这么直直的上去,像一条长长的舌头伸到大山包的顶上,然后消失在半空的烟雾里。

  我看着这个半空中深渊巨口一样的东西,老实讲,我被吓傻了。

  我算是也走了数万里的路,也称得上见多识广,但何曾见过这样骇人的?此刻我只想说四个字:生平首遇!

  特别烂的由各种杂七杂八的石头和泥巴加上沙子混合起来的蜿蜒小路,加上高到离谱的倾斜度,走了一天这条路上唯一的人永远都是你自己,我毫不怀疑这坡度我爬到一半,一个打滑栽下来,臭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险恶的路面状况加上内心的负面想象,鬼都不见的沙漠和随风飘扬的沙尘,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老实讲,我怕了。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想到进来时的那个惊魂长下坡,如果我要原路返回,长下坡变成了长上坡,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回得去。

  而且我是走了好几百公里才来到这里,从敦煌城外一路摸索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才来这里去,如果打退堂鼓,这大几百公里我又能返回到哪里去?前方这条已是进入新疆唯一的路了。

  虽然害怕,但我打算一试。这里有个难点,就是我的车子万一到了半山腰,突然马力不足,我是没办法止住往下坠的车子的,拥有丰富跳车经验的我,保住自己的性命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我的战车很可能就在此地香消玉殒了。

  一路走来,战车于我,其实是如同手足一样,如果没有它不离不弃为我拉粮运水,我早就在半路上死翘翘不知道多少回了。因此抛弃战友,不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我吐了一口没有多少水分的唾沫,原地坐下来平复一下乒乓乱跳吓人的心脏,因为刚刚我心里诞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难下决心。

  我突然想起来古代有个人创造了一个战争史上再也无法复制的奇迹,他仅仅用了两万人就击溃了敌军几十万人。大家以为他一定用了奇谋,其实没有,他的办法十分简单直接。

  就是主动把自己的后路断掉,这样每个士兵都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生命潜力,从而一个打几十个。

  我又想起生物学老师告诉过我,人一生的潜力,其实只开发出了百分之二,还有百分之九十八直到死都没能挖掘出来。

  我心里暗暗打着算计。假设我平时只能拉一百斤,如果我开发出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八,那就是一万斤,退一万步来说,我只需要开发百分之十,就是一千斤。

  我的战车是四百一十斤,我的拉力是…坡度的倾斜度大概是…我数学很差感到脑中一片浆糊,赶紧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开始计算。

  一番按键音滴滴滴滴的计算之下,我总算得出了答案。我只需要开发出约百分之五的潜力,就可以越过前方这道血盆大口。

  大家也不要以为我是神神叨叨的搞什么生命神学,我的算计是完全有事实依据的。创造那个战争奇迹的人叫做项羽,他也是我国古代唯一能“力举九鼎”的大力士。

  九鼎就是九百斤,按照现代人体学的研究,一个人是不可能举起来九百斤的,这违反了科学。但是如果你把“潜力学”的概念套进去,其实是讲得通的。

  再加上他又确实激发了所有士兵的潜力,破釜沉舟这件事的对战双方,加起来可是有数十万的目击证人,这了造不了假。

  两件事实相互印证,摆明了他肯定是已经掌握了“潜力”学中的关键诀窍。

  好!我咬了咬牙,决定信他一次。我与霸王兄无冤无仇,他没必要害我。

  当然还有一个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我把车上所有的东西卸下来,然后推着空车上去。但是卸车加上搬运再装车,这一连串麻烦的操作下来,至少要耗掉我大量的体力和时间。我再次吐了口口水,发现已经白得不能再白,这是严重缺水的迹象。我再看了看四周看不到头的沙漠戈壁滩,天上慢慢从太阳转成的夕阳,前路不知道还有多长,我已经没有什么筹码在这里耗下去了。

  干了!我在心里大喝一声,感到一股豪气直顶上我的天灵盖,趁着害怕暂时被我压下去,我赶紧行动。

  我从车上找来了工兵铲,啊不对,我把工兵铲放了回去,这条路是公家的,我挖断了要吃官司的。我从车上找到了绳子,然后把自己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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